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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打扮上白衬衫外套一件卡其色长风衣,脚下一双棕色马丁靴,还留着微卷的泡面头长发,配上和鹰眼米霍克一样的小胡子,还真有那么几分摄影家的味道。
路明非将游戏机还给绘梨衣,和楚子航一起上上下下地打量这个小日子,那眼神就跟木刨子一样锋利,似乎是打算将其可能存在的伪装一层一层剖开。
“那个,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新房秀明被两个小孩盯得有些毛骨悚然,忍不住出声询问:“如果你们不愿意的话,我可以把照片删了。”
仔细观察片刻,并用传说中的第六感细细感知,确定这个野生的摄影师并非老夏头假扮的后,路明非这才开口:“youspeakenglish?wetuandjapanese。”
这年头摄影师还是稀罕货,不像后世随便拿个超高像素手机倒握着就敢自称摄影师追着人家漂亮女孩子一顿猛拍,美名其曰人人都有追求美记录美的权利,所以路明非认为对方的文化水平肯定低不到哪去,应该能听得懂英语。
“欧服扣死。”野生摄影师用略带口音的日式英语回答,同时心里暗道难怪这个点不穿校服在外边晃,原来是外国人。
“能让我们看看你刚才拍的照片吗”看了眼被绘梨衣贴着的师弟,楚子航起身来到新房秀明面前,提出了自己的诉求。
“当然可以。”留着小胡子的摄影师将单反递给楚子航,丝毫不担心对方会损坏或者做什么手脚。
这个清冷男生给他的感觉就如山巅冰雪一样:寒冷刺骨,入目却是洁白一片,看不到半点污秽。
而那肩并肩靠在一起的小情侣,在他看来就像是一块从远古时代封存至今的至纯琥珀,借着那颗被烈日暴晒后变得滚烫的石头重新塑形。
虽然这么形容路明非有点没礼貌,但完全不在意外在的他夹在衣着得体精心打扮过的楚子航和绘梨衣之间,就显得尤为凸出,像是电视剧投资方在老戏骨飙戏的时候硬塞了个偶像演员进去一样。
可偏偏这个偶像演员还是个隐藏的实力派,气质出众演技精湛,在新房秀明这个导演的巧妙抓拍下,成功构筑出了一副美丽的画面。
楚子航看着单反显示屏上定格的画面:面容俊秀的少年坐姿端正,一手捧书一手轻轻翻页,垂落在额前的几缕发丝让他多了几分光影朦胧的诱惑,在他背后是湛蓝的天空与绵羊般的白云,而旁边则是略微虚化的肩并肩凑在一起低头打游戏的男孩女孩。
“……”
不知为何,楚子航从这画面中看出了几分萧瑟凄凉,好像有人被排挤在外了。
可新房秀明的构图明明是以看书的少年为中心才对,怎么显得他有点多余了。
“拍的不错。”
“谢谢。”新房秀明欣然接受这句称赞,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眼前这个高岭之花一般的少年眼神好像变冷了一点。
“让我瞅瞅。”路明非见状伸手示意自己也想看,因为是经过迪士尼乐园的站点,此时车厢内人有点多,师兄这刚起身的功夫座位就被人占去了,他担心旁边的社恐大小姐被陌生人吓到,只能坐在原位守着。
“请便。”新房秀明做了个请的手势,身为摄影师能让自己的作品被大众喜欢,让模特满意,就是最好的赞美。
“咦,这拍的还真是……角度清奇哈。”路明非在看到照片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心想好端端的结伴出游怎么变成小团体玩孤立了,小脑瓜子飞速运转才找到了合适的形容词。
绘梨衣瞥见他手上抓着的单反摄影机,因为见识的电器实在不多,还以为是新款游戏机,凑过来想看看有什么游戏,结果恰好路明非将画面放大,两个人快要依偎在一起的身影占据了她的视野。
不是游戏?
眉眼如画的女孩儿明眸闪烁,重新缩回脑袋操控着马里奥钻水管。
因为有些虚化的缘故,路明非和绘梨衣的相貌并不清晰,所以他也没有要求对方删除,甚至还想让对方把照片洗出来给自己一份,但是又不好直说,便客套一下:
“那个,请问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新房秀明看了看路明非手中的摄像机,眼神突然就有些复杂了:“我是一名自由摄影师,在业内有一点小名气。”
“哦哦,那你到时要拿这些照片去杂志投稿吗?”
“是的。”男人压了压帽檐,虽然他自称是一名自由摄影师,但他与多家媒体都保持着深度合作。
在东京有许多地方是禁止拍摄的,唯有取得授权的摄影师才能拍照,而他恰好就是拥有多项授权的摄影师,其中就包括大名鼎鼎的歌舞伎座。
“如果你们愿意的话,可以和我交换一下联系方式,等照片洗出来之后我会寄一份给你们,就当是谢礼了。”在名利场沉浮过一段时间的新房秀明看穿了男孩的心思,正好这周末他就要举办自己的个人摄影展,可以欢迎这三位异国他乡的小客人来捧场。
“那就多谢了。”路明非大喜过望,痛快地与他交换了联系方式。
此时列车缓缓减速,停靠在舞滨站,他们得下车了。
新房秀明的目的地并不是迪士尼乐园,所以他挥手告别三个美丽的少男少女,看见那个打扮成男孩子模样的绘梨衣用指尖捏着路明非衣服下摆时,还摇头晃脑地感慨了一下自己逝去的青春。
他要在西船桥转乘东京地下铁东西线,去神乐坂附近大名鼎鼎的赤城神社,那里有一位在网络上认识的友人正在等他。
那位友人是个喜欢歌舞伎的孩子,梦想是有一天能登上被誉为歌舞伎剧场中的王座——歌舞伎座,在那里完成一场艳惊四座的曲目。
赤城神社拥有七百多年的历史,在江户时期曾遭遇一次严重大火,主体损坏严重不得不重建。而在1945年太平洋战争爆发后,又因为遭受战乱之灾使得社殿全毁,后来经过多次整建才得以保存至今。
而之所以那位友人会选择在这里见面,则是因为他自称有着和赤城神社类似的经历,都是在毁灭中重获新生,都曾因为某次重大事件更改了姓名。
以前的他叫什么犹未可知,如今的他名为——风间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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