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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心紧咬牙关,嘶声道:“谁更胜一筹,还说不准呢!”辛明闻言冷笑,再不说话,内力更是催到十分,真气如道道火蛇,猛击觉心双掌。辛明的真气本就炽烈,碰到觉心的九阳真气,更如火上浇油,二人四散而出的气劲烧得四周的空气都波动扭曲起来。尹垚见得此景,骇然无比,心道:“他妈的,辛护法也就罢了,这小和尚小小年纪,内力居然也这么强,再在这呆一会儿,老子非他妈的被烧死不可。”强撑起身子,挣扎着往楼梯口爬去。
风扶摇本来被打得昏倒在地,也被热浪蒸得惊醒过来,他拄剑起身,想要走过去和觉心合斗辛明。忽然见觉心身子一颤,倒退两步,脸上如醉酒一般显出一抹酡红,显然是受了内伤。风扶摇心中大震,叫道:“觉心,你没事吧?”
辛明哈哈狂笑,双手如爪如掌,幻出一片虚影,向觉心狂攻。觉心身子滴溜溜一转,施展凌波微步,身子歪歪斜斜,躲了过去,折梅手顺势一带,将辛明推出两步。辛明收势不住,一掌拍在围栏上,腾地一下燃起一股火焰。
这岳阳楼全是用木头造就,火焰见风而涨,整个岳阳楼最上一层顿时化为一片火海,并有向楼下蔓延的趋势。城中百姓见到,纷纷叫道:“岳阳楼走水啦,快来!”敲锣打鼓,端盆提桶,想来救火。城中的潜火军也被惊动,慌忙取来水龙等灭火器具,朝楼上洒水。
辛明掌式愈发凌厉,不顾周遭火情,不住地朝觉心攻击。此时尹垚早已不见踪影,不知跑到哪里去了。风扶摇大急:“觉心,不要跟这个疯子打啦,咱们快走!”灼热的火焰已将他的头发眉毛燎得枯黄卷起,烤得他浑身灼痛。觉心的僧袍已经烧着了,边闪边叫道:“你先走,不用管我,这家伙缠上我啦。”风扶摇面冷嘴硬,却是个重感情的,此时哪里肯撇下觉心先跑,见二人身法迅疾,他插不上手,只好脱下长衫,不住在四周扑打火焰。
此时火势已蔓延了整个岳阳楼,木头被烧得噼啪作响,一段段被烧毁的木料不住地朝下方落去,整个楼摇摇欲坠。忽然火墙破开一个大洞,一个人影闪了进来,哼道:“谁这么大胆子,居然放火烧了岳阳楼,咦,小和尚,居然是你?”
觉心闪过辛明一掌,对着来人定睛一瞧,猛地欢呼起来:“拓跋前辈!”来者竟是烟波钓叟拓跋昭,他见觉心嘴角挂血,左支右绌,好不狼狈,又见辛明双手挥舞,招数凌厉,每一次攻击都轰出一股灼热真气,登时对这里的情况看透大半,于是怒喝一声:“好贼子,岳阳楼费了多少功夫才建起来,今日居然毁在你手里。觉心,你且退下,看我教训他!”一步迈出,朝辛明冲去,觉心慌忙连退数步,退出辛明的攻击范围。
金鳞身法被拓跋昭含怒踏出,直如长鲸破海,气势如虹,振臂一拳轰出,拳劲带着周遭的火焰一齐向辛明罩去。辛明哈哈大笑道:“来的好!”袍袖一卷,两道火焰激射而去,与拓跋昭的拳风撞在一起。
拓跋昭身子一旋,身周的火焰化为旋涡,将二人笼在里面,就听圈内拳掌相击的声音如爆豆一般噼啪不绝,辛明在里面狂笑不止。觉心在火圈之外,见不到二人身影,心中焦急,生怕拓跋昭会有闪失。突然火圈轰然炸开,一个人影踉跄而出,猛咳两声,然后大笑道:“老家伙,武功当真不赖。”转头盯向觉心,冷笑道:“小和尚,我明教弟子遍布天下,今后在江湖上行走的时候小心些。”这人正是辛明。
觉心哼道:“你也要警告贵教弟子,不要被我撞到,否则讨不了好去。”
拓跋昭从烈焰中迈步而出,对着辛明冷声道:“啰嗦什么,还不快滚。”辛明哼了一声,抬掌将本就摇摇欲断的木柱轰断一根,然后狂笑声中,纵身从楼上跳了下去。
拓跋昭怒骂一声,身影一闪,一手一个抓着觉心与风扶摇二人,躲开坍塌下来的木梁,也是跳下了楼。落地之后,施展身法,从围观的百姓中挤了出来,朝城外奔去。
到了洞庭湖边,拓跋昭将二人放下,觉心合十道:“拓跋前辈,幸亏您及时出现,否则小僧非得葬身火海不可。”
拓跋昭点了点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到了我住的地方再说。”对着湖面唿哨一声,声音在夜空里远远传了出去。不一会,就见一艘船驶了过来,驶到岸边,从船上跳下来两个汉子,搭上船板,请三人上船。三人登上去后,船便朝君山岛的方向开了过去。
不一会,船便靠了岸,拓跋昭当先跳下船来,引着觉心和风扶摇往岛上深处走去。走了盏茶功夫,到了一处四面环水,玲珑秀美的山边,一条石阶从山脚下蜿蜒而上,石阶的尽头,是一所隐在半山竹林里的大院子,院内有一大一小两间屋子,另有一座亭子,立在院外不远处。
拓跋昭拾级而上进到大屋中,觉、风二人跟在身后,也一齐进了屋里。屋内的桌椅床榻乃至杯碗器具均为竹制,甚是精雅别致。
觉心见拓跋昭落座,便对风扶摇道:“风兄弟,这位是拓跋前辈,于我有授艺之恩。”风扶摇一路见觉心对拓跋昭执礼甚恭,于是不敢怠慢,上前拜倒道:“小子风扶摇,拜见拓跋前辈。”
拓跋昭呵呵一笑,伸手相扶:“不必多礼。”风扶摇被对方带得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来,毫无抵抗之力,心中更添一层敬佩,只是面上并不表露出来。
拓跋昭问道:“觉心,你们两个怎么到了岳阳城来了,又怎么和那个红发人打起来的?”
觉心道:“是这样的……”将之前与盐帮和明教的过节说了,并将来岳阳的目的也一同告知,然后道:“本来想明日一早就来君山拜见前辈,却不料竟在这种情况下相见,尤其竟然还把岳阳楼给毁了,真是惭愧。”
拓跋昭捻须点头道:“哦,那人竟是明教的护法,难怪武功不弱。嗯,前些日子,丐帮的人来我君山上开丐帮大会,我嫌他们吵闹,便离岛游玩去了。原来他们选了新帮主,还是个女娃子,那老叫花子哪里去了?”
觉心问道:“洪前辈现在恐怕还在临安皇宫里遍尝美食呢。”把洪七公受伤,藏在大宋皇宫里疗伤一事说了。拓跋昭皱眉道:“这个老叫花子,怎么会如此大意,受了如此重的伤,真叫人想不到。”
觉心问道:“前辈识得洪前辈?”
拓跋昭笑了一笑:“当然认得,他刚接任丐帮帮主的时候,我俩就认识了。如若不然,没了老叫花子坐镇,他们丐帮的人还想在君山岛上开丐帮大会?哼,我早把他们打出去了。”
拓跋昭自顾自倒了一杯茶水,对二人道:“你们若是口渴,就自己倒茶罢。”喝了一口又问道:“上回和你一起的另外一个和尚呢?你们从牛家村离开后,都干了些什么,说来听听。”
觉心将自己上次与拓跋昭分别之后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娓娓道来,说到他无意中听到完颜洪烈的奸计时,拓跋昭哼了一声:“好金狗,竟然如此奸狡。”说到与丘处机等人定计取书,意图破坏完颜洪烈的计划时,拓跋昭赞道:“正该如此。”说到被金轮法王追杀到铁掌峰,结果意外之下取到兵书时,直听得他又是紧张,又是眉飞色舞,担心的道:“后来呢,书没被裘千仞还有甚么金轮给抢去吧?”最后说到兵书送给了赵葵,拓跋昭终于抚掌大笑,道:“做得好,做得好,觉心,你为我大宋的江山社稷,立了一大功,我当初确实没有看走眼!”
觉心也跟着笑起来,笑了一阵,忽然捂住胸口,咳嗽了两声。拓跋昭道:“你受了内伤?过来我看看。”
觉心摇了摇手:“前辈无须为小僧费神,这点伤,晚辈一个晚上就能恢复过来,还请前辈看一下风兄弟的伤。”
拓跋昭嗯了一声,上前探出三根手指,搭在风扶摇的脉上,然后对他道:“你受的伤也不算重,我给你调理调理,用不了两天就会恢复如初。”
风扶摇也不客气,道:“多谢前辈。”拓跋昭让风扶摇坐在地上的蒲团上,右手按在他的至阳穴上,缓缓渡入一股真气。风扶摇被这真气在体内运转了一个周天,登觉浑身舒泰,疼痛减轻了大半。
觉心自顾自的坐在另外一个蒲团上搬运周天,运功疗伤。洗髓经何等神妙,只两个时辰,便将觉心的伤势全部治愈。他睁开眼睛,见此时天还没亮,二人疗伤未完,便悄悄起身,想出屋寻些食物做来吃了。出了屋子,行不数步,便见之前驾船而来的一个汉子站在路旁,见是觉心,拱手问道:“大师想要到哪里去?可需小人引路?”
觉心笑道:“我想给拓跋前辈还有风兄弟寻些吃食,不知岛上哪里有。”汉子笑道:“此等事何劳大师挂心,交给在下便可。”施了一礼,便朝院内的小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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