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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你真是到哪里都吸引深情的男人。竟然不能跳舞时候都有情诗。”他的语调促狭,从我的书里拿出了一张便签,然后挤眉弄眼地读了起来,“你将回到舞蹈上,所有人都将成为你的奴仆。可惜他是不是不知道你不懂德语,最关键的‘我爱你’竟然用德语写。”
“这一定不是我们法国男人。”他断定地说,“所以他用德语表白,注定失败。”
我突然觉得我好像发现了什么。
我瞪着他手中的那张便签,看着那行看不懂的德语:“frank你实话和我说,给你赞助的到底是谁?!”
frank吃了一惊,他开始支支吾吾。
我盯着他:“这便签是和你给我的影碟资料放在一起的,我一直以为是你写的,随手夹在另外的书里。那现在,骄傲的不屑于撒谎的法国男人,你能告诉我影碟资料是谁弄来的?赞助你的是谁?”
frank骑虎难下,终于还是败下阵来。
“是尹先生。”
可那个晚上我还是撕掉了那张便签。我会坐明天的飞机离开这个城市去旅行。尹萱会公开一切,尹厉会痛苦然后憎恨我直到忘记我。
一切都会过去的。
晚上下了很大的雨。仿佛要洗涤尘世。
我在惊雷里不安地入眠。梦魇住了我。
同样潮湿的梦境。我走在雨水滴答的街道,这样的天气,路上甚至没有行人,我仿佛一直在走,一直在走,我不知道缘由,但我望着眼前似乎没有尽头的路,觉得绝望而灰暗,那种感觉那样鲜明,甚至不像个梦。
我手里拿着伞,却没有撑,雨水打湿我的头发和脸颊。这原本是一段无穷尽而沉默的路程,我转弯,正要走进熟悉的小巷。而我的身后却闪过刺目的车灯,然后是一阵阵的鸣笛。
我动作迟缓地回头,那灯光离我越来越近,我看到驾驶位上尹萱的脸,然后我的眼前一片炫目到看不清。
在半梦半醒之间,我的十指紧紧地搅在了一起。
这大约是尹萱撞我时候的记忆。竟然选择在这个晚上用这样的方式再现。
我捏紧了拳头,仍旧沉浸在这个梦里。
然而想象中可怕的撞击却没有发生。雨中,尹萱故意用车灯照我的眼睛,却最终还是在我身边停下车。
“alicia,我要和你谈一谈。”她把手伸出那辆豪华跑车的车窗,神态有点飘渺,脸颊是不正常的红,她喝了酒,不少。
我讨厌充满酒气的人。梦中的我朝她露出冷淡的笑容。却不答话,只是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尹萱在身后喊了几句,见我不理睬,她终于暴怒,摔门下了车。
“你站住!你是什么意思?!你看不起我么?!有本事好好比一场!还有黎竞,你为什么要拒绝他?是因为你的清高么?!可是他因为家庭的原因刚刚才从低谷里走出来,你凭什么把他又重新推进去?如果要拒绝,那之前何苦给他不切实际的预想?!”
真实的我仿佛一个局外人,看着梦中的自己用我不熟悉的冷淡神态转身,腰杆笔直,气质高雅。
“尹萱,你是叫这个名字吧?”
尹萱愤怒地瞪起眼睛。
我的语调不紧不慢:“你喜欢黎竞是不是?那你现在站在什么立场质问我?我拒绝他,你应该感到高兴的。”
“可是你为什么要用那样绝情的方式?!你不仅拒绝,你还说你一辈子都不可能嫁给他!”
因为这句话我感觉到心脏燃烧一般的刺痛,可我却听见自己冷淡的声音。
“我说的是事实。”
尹萱的脸上是掩盖不住的震怒,她冲着我大叫:“你这样的女人,冷冰冰,跳得再美又怎么样?你根本没有感情,你的情绪都是伪装的!早晚有一天,观众会发现你的虚伪,他们会撕裂你,把你从舞台上拽下来!”
我终于也动怒:“我已经和舞团签约了,马上就是首席,就会开始第一场对外演出,所有人会知道我,而嫉恨我的你才是可悲。”
我看着她扭曲的脸,心情是泄愤般的充满快、感。尹萱此刻醉意已经上头,以至于她的步法也有些歪曲,她像任何一个无逻辑和礼仪的醉鬼一样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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