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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狂歌（第2页）

此时宝光已携酒到了小亭外，突地看到这幕情形，直接给吓呆了。

老道笑罢，又看着余慈，半晌不语。

余慈生平还是第一次后悔酒后失言，迎着老道的目光，他苦笑道：“这是气话……”

老道忽尔展颜一笑：“很好！”

“什么？”

“我知道是气话……但这些句子，就是气话，我也说不出来。”

老道拍了拍他的肩膀，就那么出亭而去，再不回头。

午后时分，观的道士们纷纷结束了午课，道观人声渐起，但传到余慈居住的独院，却大都消寂下去，不染其清幽。

余慈院缓缓踱步。

这是他回到止心观后的第十天。

从那天老道拂袖而去后，余慈便再没见过他，便是那鱼龙也没有交上去，至于外室弟子之事，是给搁置下来。好像那一回失言，真的触怒了老道，使得一切都陷入停滞状态。

时间持续得久了，他感觉到自己似乎被遗忘掉，每日里只有宝光过来说些闲话，让他觉得自己还尘世之。

余慈不是没有焦躁过，也不是没有怀疑过。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心思慢慢地沉淀。不知不觉间，天裂谷时的勾心斗角，生死拼杀变得模糊了，始终充斥他心的紧迫感也缓和下来，至于仍沉潜水下的阴谋“巨人”间的对抗等一些遥远的东西，则是被埋心底深处，再加了一层盖子。

这样，他的心大部分空掉了，跳动的节奏自然生了改变。

余慈找到了一个全的节奏，与他天裂谷与他之前十二年的流浪生涯也与他幼时双仙教的节奏完全不同。好像是悠然闲适，感知又非常细腻，他并没有遗忘前尘，只是渐渐改换了角，单纯从那里面抽取信息，丰富自己的思维。

简单来说，他反思。

并不是说他认前面做的事情有什么错误，而是他找到了一些激烈的情境下，不可避免遗漏的有价值的东西。

较虚幻的像是他各个时段微妙的心境变化，现实比如使用雾化剑意之际，“先天一气”细微的运化方式。这些很容易被忽略的细节里面，有一些他一直追求，却被夺目的现实状况掩盖住的东西。

所以，余慈开始喜欢安静的独院踱步，去回忆去思考去探寻，终把握住那些东西，因为它们才和修行才和长生挨得近。

他状态变得很好，今日是如此。

静谧的环境下，他甚至可以听到肌骨血肉“先天一气”的滋润下，绵绵密密的合声，像是深夜潮水拍打岸边，起伏有致，如闻天籁。

受此密音的浸，余慈很自然地进入到似醒非醒杳冥恍惚的状态下。往昔清晰的思虑觉知，此时却像是漫堤的湖水，四面流淌，没有任何目的性，但其深处，又有一点微微的光亮，构成根本的核心，照耀着难测其深的心湖。不论湖水蔓延出多远，都要受到光芒的影响，管那影响已是微乎其微。

他莫名其妙地也是理所当然地想起了叶途的言论，却失去了前后顺序，甚至失去了语言这个外壳，而是还原为直观的图像，纯粹的理念，呈现心湖之。

那是一组同心圆。

微光便是圆心，湖水便是已经模糊了其间界限的圆弧。

四处蔓延的湖水主动与外界天地联系，侵占着的地盘。而外界天地也与湖水沟通，也许是一片落叶也许是一阵微风，通过这细微的变化，传递着遥远距离之外，那些模糊的信息。

湖水本身便能将这些信息消化且作出反馈，而湖心那点微光，则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将信息的输入与湖水的作用湖水的反馈这一整套流程印刻下来，再将这流程本身剃出去，只留下一点那流程所宣示的微乎其微的“道理”，收入其光芒之，那点微光似乎也扩大那么一丝半毫的样子。

然后，湖水微光的照耀下，变得加澄澈，反馈的信息也为明晰，由此周而复始。

直到一个鲜明强烈的刺激突然插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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