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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临终托孤②（第1页）

姜灵推开“门”，走了进去。映入眼帘的屋内都是堆放的木材与枯枝，只有一侧角落勉强放下了一个草席铺成的“床”。

“你是？”病中的妇人见进来的不是庙中僧侣，很是吃惊。

“姐姐~！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男孩见到他们，又惊又喜，冲上来想抱住姜灵，在快到碰到她时，硬生生停住了。低头看了看自己脏兮兮的衣服，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趾。她摸了摸小男孩的脑袋，笑着说：“是不是你一直在心中许愿想要再见到我，然后神灵听见了，就一路指引我来啦~”

小男孩猛地抬起头，眼睛清澈明亮，惊喜的说：“真的吗？！那我以后天天念着姐姐是不是可以经常见到你？”

“乐乐~别胡闹。还请姑娘见谅，还没有亲自拜谢姑娘…咳咳咳……”妇人挣扎着想起身，可病的太重。男孩赶忙过去抱起母亲的头，放在自己瘦弱幼小的双腿上，想让母亲能舒适些和客人说话。

“夫人客气了，可否让我为您诊下脉？”

“当然可以，只怕我早已病入膏肓，为时晚矣。”妇人的脸色灰败，面如枯槁。

姜灵在屋外听到夫妇人微弱的声音时，就知道已是将死之人。不过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希望能用高超的医术尽力为其续命几日，让这个可怜的孩子晚几日成为孤儿。可手指搭上妇人的脉搏后，她的心也就沉到了谷底。艰涩地开口：“对不起，您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七八岁的孩童听到这话已懂其意，因外人到来止住的哭声转而复起。

“娘……”

“别哭，上天已经垂帘我了，让娘在死前见到恩人，能安顿好你，娘也就死而瞑目了。”妇人说话连贯起来，也不见咳嗽。已见回光返照的迹象。

“姑娘，请你收下这个，这是我身上唯一剩的物件，是我一直佩戴之物。我有一事相求。”妇人将手中紧握的玉簪和一封信放在姜灵手中。

“您请说。”

“我与夫君是北国庆阳人，自小青梅竹马长大，定了婚约。可后来夫君家道中落，债台高筑。父亲从小十分疼爱我，不忍心我嫁过去吃苦，便做主退了婚。公公婆婆不愿在故土受人讥笑，变卖全部家产还了债，一家三口远走他乡。因我有过婚约，且心系有人，在庆阳人尽皆知。十年前的今天，父母带我来昭通城，想寻个良婿。不料我竟重遇夫君。”妇人许是回忆起当初重遇情郎的时光，脸上透着甜蜜满足的笑容。

“我一直心系于他，自然不肯再与他分离。虽知父亲暴怒，母亲心痛。我还是执拗留下，宁死不跟父母离开。父亲与我断绝父女之情，回了家乡。我如愿与夫君成了婚。婚后我们也过了几年幸福日子。可惜天有不测风云，婆婆积劳成疾，得了肺痨，她一直以为只是伤寒，咳些天便没事了。公公身体本就不好，也染上了。没多久两人就去了。”

“那他父亲？”

“也是肺痨，公公婆婆死前，他一直侍候在旁，家中银钱都请了大夫抓了药。他白天要上工搬重物，晚上要侍候病中父母。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啊。”说道这，妇人忍不住抽泣起来，还是接着往下说。

“他心疼我，从不让我侍候公婆，只让我照顾孩子。后来……”妇人伤心的说不下去，大声哭了起来。一旁的孩子抱住母亲，懂事的用手擦拭母亲的眼泪。

“我死后，请姑娘送乐乐去庆阳，父亲虽与我断绝父女关系，但那都是气话。这些年母亲也曾偷偷托人寄了东西过来。他们看到这封信就知道我已不在人生，一定会好好疼爱养育乐乐。”

“那这玉簪是信物吗？”小昭关切问道。

“不，这是给姑娘的。平白无故受了姑娘的恩情，又请求姑娘照顾护送乐乐。还请姑娘收下我的心意，虽抵不上恩情，我心里也稍微舒坦一些。姑娘的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来生愿为姑娘差遣。”妇人挣扎起身，双膝下跪。

“夫人请起，我答应就是了。”小昭机灵上前，扶妇人躺下。

“姑娘真是个大善人。把乐乐临终托付给你，我死也能瞑目了。”

许是心中牵挂的事终于有了着落，妇人的精气神一下子就萎靡下去。

“想必你们母子二人还有话说，我们在外面。”

妇人艰难点了点头。姜灵等人退出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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