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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个患者中,另外三人服药的效果不那么明显,但其中二人至少也没有更加严重,唯独有那么一个人,没能挺过去,只来得及喝下一副药,还没等发挥药效,也或许是病得太重,药效并不足以把人的命给拉回来,第二天凌晨时分便没气儿了。
虽然死了人,但众人的情绪却没有低落多少。
他们早知道天花一出现,便意味着无数生命的消亡,而今,症状缓解的人有十之有七,真正没撑住的却只有一人,十比一的死亡比例依旧比他们预想得要好太多了。
之后,步妖妖也特意仔细查看了一下那个没能救过来的病人,可以确定,对方是因病情过重才没能挺过来,而不是她的药方有什么问题。
既然重症患者中也不过只有一人没熬过,其他症状轻的,再差也不会比这十个人更严重吧?
所以,与其说十比一的死亡比例,倒不如说,这个倒霉的人,是步妖妖来到柳家村以后,唯一一个死亡的人。
之后的数天的治疗中,有人因挠破了脸上的红疹,或是疹子起的时间太长,就算消退后也留下了印记,但却再无一人生命垂危,反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恢复过来,村子里的其他人也在病人们陆续好转后,被凤轩下令从各自家中放出,允许他们在村子范围内活动。
柳家村的村民们得知那些病人能治好,并且也亲眼看到了症状较轻的人提前恢复过来出现在人前,激动兴奋地恨不得跪下来冲那些郎中们高呼‘神医’,村子里的氛围空前地高涨。
王府那些知道步妖妖和自家王爷关系的护卫们,眼角眉梢中满是骄傲和自豪,一个个挺胸抬头,喜得眉飞色舞。
以贾之程为首的府衙的人也对步妖妖出神入化的医术敬畏不已,原本习惯了官场上尔虞我诈,下意识地对步妖妖的出身心存怀疑的贾之程,也彻底相信了从贾王氏口中得来的消息,坚信步妖妖就是从那个地方出来的人!
当初步妖妖糊弄贾王氏只是为了避免麻烦一时心血来潮,却没想到,通过这一次,反倒让贾之程坚信了这一点,也导致后面随着贾之程对她的态度之特别,连带其他没太将她放在心上的人,也越发看重她。
不过,有治愈天花的大功在,即使没有贾之程什么事儿,也再不会有人敢小看了她。
来自凤天府各城的郎中们,也深深地将步妖妖的名字和样貌记在了心中,佩服之余也在心中感叹:后生可畏!
步妖妖抵达柳家村以后,整整过去了七天,那七十个病人,撇开唯一一个死掉的,其余的病人们才总算全部治愈,之后,她又让凤轩特意派人回青城那边找月兰邪,送来两个天香阁做药膳的厨子来帮忙。
写了几张给这些大病初愈的病人吃的药膳方子,让他们帮着做来吃。
从发病到治愈,折腾了大半个月,这些村民们的身体都亏损了不少,要是不好好补养一下,以后他们当中大多还要进行繁重的农耕劳作,很容易落下一身毛病,且劳作时也会经常容易疲乏。
吃几天药膳,能够有效地帮他们尽可能多地补充营养,也将体内残余的少量毒素排除。
但天花的治疗却并没有随着病人的痊愈结束。
后面还有个重头戏,就是——‘打疫苗’!
已经得了天花的是治愈了,但谁能保证,其他人还会不会再得天花,如前面所言,步妖妖的方子不是随便换个人就能用得好的,难不成,没有她在,其他地方发生同样的情况就只能让那些病人等死吗?
与其等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摊上这种倒霉事,不如提前将疫苗种上,从根源上杜绝了感染天花病毒的可能性!
可是,这个明明是为了所有人好的办法,却引来了不少村民的抵触。
原因无他,其实很多大夫都知道,所谓的天花疫苗是什么,其实就是牛痘接种。
牛痘是牛身上的一种传染病,是由牛的天花病毒引起的急性感染,人感染上牛痘病毒后只会有轻微的不适,之后却会产生抵抗力,不只是对牛痘病毒的抵抗力,更是对天花病毒的抵抗力。
但问题就在于,她已知的历史当中,宋代便已经有了‘痘苗’,可她目前身处的这个时代,却没有接种疫苗的概念。
柳家村的村民们一听要把牛身上的传染病移到他们身上,吓都吓个半死了,死活都不相信只要接种了牛痘,以后就再也不用担心会得天花。
哪怕步妖妖才解救了那么多病人也不例外。
从没听说过让人得病,反而还能防病的。
那些痊愈的病人和其亲眷们倒是愿意相信她,但前者已经得过天花,本就不会再得一遍,其他人,加起来人数也不算太多,而且,疫苗只是起到预防作用,得了天花的都已经被她治好了,谁知道那些接种牛痘的是不是真再也不用担心感染天花?
总之,不能亲眼看到效果,这些村民们就不愿意接受平白无故地还要主动让自己得‘畜生病’的事实。
柳贺等郎中们倒是相信步妖妖不会信口开河,还帮着试图说服村民,但都收效甚微。
“这些个村民!真是喂不熟的狼!不知好赖!”某个郎中再次说服失败后,脾气暴躁地恨不得破口大骂。
“哼!要不是步郎中医术高超,将那些病人治好,说不定其他的村民也都染上天花而死了,现在步郎中还给出了能够预防天花的方法,他们居然还不信!”
“不识好人心!白浪费了步郎中的一番心意!”其他的郎中们心中也觉得憋屈。
他们对步妖妖可是彻底服气了,也自愧不如,这段时间帮着步妖妖救治病人之余,也经常和她一起探讨其他的一些病症,步妖妖在各个不同领域,妇科,儿科,外科方面的丰富知识,还有那比他们手中握有的方子效果更好的一些药方,都让他们甘拜下风。
如此有能力的人主动向帮助村民还被人怀疑,他们能不憋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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