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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外表俊逸文雅，内里却并不真如女子般柔弱，而同样有着男子汉当守护妇孺的自觉。要让他舒舒服服坐在马上，而比他小、身体也同样不好的云若辰却得走路，这是赵玄无路如何不能接受的。

顾澈挠挠头，说：“小毛坐你们两个半人没问题啊，若辰你抱着云耀就行了。我和赵玄两人骑小毛身上它还是不是跑得贼快。”

云若辰和叶慎言没什么感觉，赵玄却没好气地看着顾澈。他和云若辰都不能算“太小”了，早到了要男女避讳的年纪，同坐一匹马？这人真是……算了，早该知道顾澈这家伙是不通事务的！

谁知顾澈却摊手说：“赵玄你瞪我干嘛，我知道男女七岁不同席啊，可是这不是非常状况嘛！你拘泥什么呀，辰儿肯定就不这么想。”

“噗嗤”，云若辰笑了出来：“阿澈你太了解我了。”

她转头看向赵玄，说：“玄哥哥，阿澈说得对，这种时候拘泥这些没意义呀。逃命谁还顾得上规矩不规矩啊！”

一直蹲在角落里忙着砍鹿角的叶慎言，突然冒出一句：“其实，咱们还能走水路！”

水路？

荒野之旅（一）

水路？

众人的目光刷地集中在叶慎言身上。叶慎言耸耸肩，说：“你们不是忘了东江吧？”

啊，对嘛。

几人这才回过神来，的确是这样，可以走水路！

东江是京城附近最大的河流，灌溉着周围好几个州府的农田。京城内穿城而过的甜水河，还有城墙下的护城河，都是从东江引来的水源。

他们一直没想到要走水路，有个很重要的原因——无论是云若辰还是赵玄，或者顾澈这种出门经验比较多的，其实都没有安排过自己或队伍的行程。他们出门，都是被人安排好路程与目的地的，照着走就是了。

只有叶慎言这个流浪儿，从来都是自个管自个，天地为床，把万水千山走遍。

事实上，云若辰前世也曾跟着师傅云游四海，但现代人的云游怎么说也会带地图坐交通工具。她自认生存能力算是很强了，不过就目前看来，完全不能和叶慎言相比。

云若辰马上问叶慎言：“咱们这儿离东江近吗？”

她记得从春狩起一路行来，是有见过一些小溪小河，但她不知道他们目前所在的地方离东江有多远。

没料到，回答她的不是叶慎言，而是顾澈。

“我知道，这座山背后就有一条江。”顾澈说：“刚才我去打猎的时候，想让小金去看看附近还有没有敌人，可这家伙……它还小呢，不行啊。但它告诉我附近有水。”

驯鹰是一项非常复杂神秘的古老传承，顾澈本身在塞外跟着军队里的驯鹰人学过一些。

但他与小金沟通，更多靠的是默契，顶多能让小金寻找云若辰这样的“熟人”的程度。要让小金成为那种战场上真正的“天空密探”，没有老师傅传授是做不到的。

不过眼下小金能提供这条很有价值的情报，已经相当不错了。

叶慎言也说：“我对这一带地形不是太熟悉，但从近处的溪流走向判断，顾澈说的应该是对的。咱们翻过这座山走水路更好！”

其余几人都不禁点头表示赞同。云耀看大家都在点头，也悟悟懂懂地拼命上下晃动着小脑袋，小模样可爱极了。

云若辰爱怜地抚摸着弟弟的脸儿，对赵玄说：“那就这么说定了，玄哥哥，我再给你换一次药，等吃饱了咱们就出发！”

当下大家都各自忙碌起来。

之所以叶慎言“走水路”的建议得到大家认同，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水路可以最快地赶回京城，而且可以最大可能地避过追兵。

如果敌人得势掌控了这一带，他们一上大路就会暴露目标，在水上的行动却自由多了。如果顺利的话，走水路大半天就能回到京城附近。

鹿肉性热，鹿血尤其大补，鹿茸更是补药中的珍品。没处理过的鹿茸自然不能吃，但各人在吃了烤鹿肉之后都感觉身上暖融融的，气血充沛，体力得到了很好的补充。

顾澈和叶慎言用匕首把吃剩的大半只野鹿切成一块块，全架在火上烤成肉干。叶慎言带着的盐巴全部用完了，但这批鹿肉干也足以充当他们好几天的干粮。

他们俩又采来大片的树叶，把鹿肉干包裹好捆在棕马小毛背上。换了新药的赵玄被顾澈扶上了马，云若辰让他帮忙抱着云耀，自个很利落地上了马背。

小毛从俩鼻孔里喷出几股大气，好像不太高兴陌生人坐在它身上。顾澈拍了拍它的鬃毛正想交代它别闹，却见云若辰两手轻抚了几下小毛的长脸。

很神奇的，小毛立刻就不闹脾气了，乖乖地迈开步子驮着云若辰三人往山洞外走。

“若辰，你还真讨这些家伙喜欢呢。小金啊，小毛啊，怎么都一下子和你就亲热起来了。”顾澈习惯性挠挠头：“小毛这家伙不比小金好弄啊，我费了好长时间才让它听话的。”

“这就叫人品。”云若辰白了他一眼，当然不会告诉他自己的“小手段”。连一匹马儿都搞不定，她真是枉为奇门术士了。

云耀躺在赵玄怀里，好奇地仰望着这个俊美白净的少年，又看看自己的姐姐。云若辰怕他闹，哄着他说：“星儿要乖啊，姐姐要握缰绳不能抱星儿，你别乱动。”

云耀不懂什么叫“握缰绳”，只听到了姐姐说不能抱着他，就扁着嘴儿想哭了。赵玄其实也没怎么抱过小孩子，他可真没管过家里的庶出弟妹。像云若辰这样对庶弟比亲弟还疼爱的，在大家族里才是异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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