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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胡乱拨弄自己有些乱的头发,倚在门口凉凉道,“都叫你乖一点了。”
雨水打在万梓琳身上,隐隐生疼。听见声音,滚成泥人儿的狼狈身子翻身爬起,戒备的盯着他。“我会叫人的。”
“哎哟,小狗子啊!要我说,就让她走吧。别到时候钱没拿到,反倒惹到不该惹的人。”暗处,吊着香烟的男人说道。
隔着重重雨幕,男人又特意站在阴暗处,万梓琳看不清他的脸。听了他的话,原本以为男孩还有同伙的她,悄悄松了一口气。
现在,就看男孩怎么选择了。她惨白着脸,在雨夜中像待宰的羔羊。她双腿软得像面条,她的世界在剧烈摇晃。或许下一秒就会倒下,男孩执意的话,她根本没力气再跑。
“哥,你可别吓弟弟。有啥小弟不知道的,你可一定得告诉兄弟啊。”男孩一脸讨好的说。
男人抬了抬下巴,让男孩看披在万梓琳身上的西装。虽然已被泥水侵染得脏兮兮,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吐出一口烟圈,男人的声音有些悠远,“知道那件西装多少钱吗?”
“很贵?”男孩猜测。男人是在道上混的,且是那种混得不错的。眼界比一般人要宽,能让他专门提出来的,必然有过人之处。
“贵?”男人嗤笑,手里的烟被扔在地上,一碰到水就发出呲呲声。他像是陷入了某段回忆,“它可不止是贵,有钱人多了,却不是谁都能穿上它。迄今为止,我也就见过军过穿过一次。军哥可宝贝得很,别人摸都不让摸。”
男孩倒吸一口凉气,男人提到的军哥他知道。那可是S市黑道排得上号的狠角色,被他当宝的衣服,披在女人身上。
有些后怕的吞了吞口水,又有些不服气,“难怪这女人死倔,想着金大腿会来救她吧?真要在乎,哪舍得让人在街上荡啊!也就是玩玩就甩的玩意儿,弄脏了,谁还管她死活啊!只要有权,有势力,脸好活好的多了去。”
这世道,他看得很清楚。可男孩仍然骂骂咧咧的退了回去,他赌不起!门内还能听见他不甘的嘟囔声:“这么勾人的倒是难找,就怕万一……”
无意的猜测,却道破最残酷的真相,瞬间就让万梓琳怔楞住。
‘玩意儿’这三个,像万把尖刀插入她的心脏。眨眼间就摧毁了她建立起来的假象。
没错啊,在商以深眼中,她不就是可以任意丢弃的玩意儿吗?她有什么资格谈平等,有什么资格得到尊重。她连选择婚姻的权利都没有。
她能怨谁啊!就该本本分分的待着。想法设法讨好,等他玩腻了,乖乖的被丢开。
不再与药性抗争,再没有力气呼救。她仰着头,任由雨水冲刷。炙热的液体终究从眼眶滑落,混合着冰冷的雨水,顺着脸颊一路向下。
点点雨滴落在她脸上,打得她眼睛泛疼。她执拗的望着像在为她哭泣的夜空,让雨水落入她的眼,泪水宛如洪水泛滥,犹如决堤的坝。
她像疯子一样追寻着痛感,只有这样,那颗痛得麻木的心才有一丝喘气的机会。没有观众的黑夜中,她一直笑着,一边笑,一边流泪。
没有尽头的归途,求助无门的悲凉,雨夜中,哪个能体会她的痛。笑也好,哭也好,没有人关心!她从来都不是讨喜的。
妈妈昏迷着,爸爸爱小三的女儿,她不过是他交换利益的工具。即便今天死在这里,知道消息的人们,也不过是笑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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