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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你不是最清楚么?枝枝,我承认我很爱你,爱到没有你都不想再生活下去的地步,你说,这个世界上,有哪一个男人能够容忍其他男人在自己的亲手精心布置的新婚房里强要本该属于他的女人?有那一个男人能够容忍自己的新娘子在婚礼现场被人绑架?”是的,对她,他已经容忍了太多,由于心里装载着彻骨之恨,在大哥与父亲联手敖家之时,才没有出现阻此,也许,即便是他阻此了,他们也不可能听他的,因为,这条线已经埋了好多年了,这一直是父亲心里的结。
“姚君辰,如果我说我是乐意的呢!”静知有意这样说,是想让姚君辰不再那么恨那个男人。“他没有强上我,也并没有绑架我,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你?”是个正常的男人听到她这样说都会暴跳如雷,妙君辰还算是修养较好的。“你说婚礼当天,是你自己愿意跟着他走?”他不相信,他绝对不相信这个女人一直是在玩弄自己。
“是。”静知挺直了脊背,她在亲手往自己身上泼脏水。“你心里很清楚,对于这场婚姻,我一直都在利用你,我不过是想给孩子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就算没有这件事情,我与你一年的约定,其实心中早就有了主意,一年后,我肯定是要跟你离婚的,姚君辰,我并不爱你。”
知道自己很残忍,可是,她必须说出来,她不想再与姚君辰这样纠缠下去,也不可能再与姚君辰结婚了。
“可是,在披上你婚纱的最后一刻,我才恍然醒悟,我做不到,我不可能与一个连半点感觉都没有的男人走进结婚的礼堂,就算这场婚姻是假的,我也做不到,而现在,在你们姚家设计将江家推入地狱之后,我是更不可能再与你走到一起,利用你,只是想甩掉江萧,仅此而忆,即然现在,一切都不存在了,那么,我们也没有结婚的必要了,所以,对不起,姚君辰。”
她冷冷地与他划清界线,明明白白说出自己利用他的目的,其实,说白了,她就在利用他的感情,想甩掉江萧,没想到,在最后一刻,她觉得自己做错了,然后,跟江萧跑了,让他这个准新郎凉在了那场盛大的婚礼中接受所有的人嘲笑与讥讽,想到母亲怒斥他的话:“那女人就是红颜祸水,她不可能爱你,不过是在利用你这个傻子而已。”
当时,他还在笑母亲看问题太肤浅,用死强逼父母接受这个女人,没想到,果真被母亲说中了,原来,她还真是在利用他啊!当时他向她求婚,她说她会考虑,后来,她给了他答复,说会给他一年的婚姻,如果他们相处得来,她有一点点喜欢他,那么,他们就会继续生活下去,得到这个答案的那两天,他是整宿整宿地睡不觉,他还怀揣着希望,在心里暗自发誓,他会努力地让她喜欢上自己,他要为他们唯一的一次机会努力奋斗,没想到,人家早就已经算计好了,一年后,就会绝然与他离婚,真是一个有心机的女人啊!
他仰天大笑了两声,突感喉头有一股辛辣的东西涌了上来,然后,张开薄唇,鲜红的血汁就从他口中喷出,喷在了白色兰博基尼的车身上,阳光下,那大红色的花朵是那么妖冶,如盛开的罂粟之花。
“他妈的,你还真是会利用人,只是,林静知,利用别人的感情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你不怕遭报应吗?”
姚君辰抬腿一脚踢在了车门上,车门上即刻烙印下一个暗灰色的脚印子,然后,他打开了车门,钻进了车厢,拉开了引挚,白色的兰博高级轿车象脱了绳的野马一样驰出,片刻后,就融入了车流,静知没来得及去看他消失的车影,她抬腿沿着一个方向而去。
远远地,她看到那抹高大的背影坐在宏伟建筑的广告灯箱旁,仰头喝着酒,烈性白酒,象是喝白开水,这种喝法不喝出胃出血,还真是一个奇迹,是个人都受不了。
阳光洒照在他侧颜上,让他俊美的侧面轮廓更添几分凄索与冷妄,全身弥漫着颓废的光泽,这男人难道就这样废了?想到曾经那么权势滔天的人,想到他身着一件粉红色丝质衬衫,桃粉色领带,倚靠在黑色的奥迪上,在他身后的引挚盖上拖出一道长长的亮丽光影,那时候的他是多么地意气风发,不可一世,而如今,与眼前的画面相比较,眼前的画面不经意就刺痛了她的心窝,毫不犹豫,她走了这去,一把夺走他手上的酒瓶,手上一空,他还没反应过来,动作僵在了原地,增晌,这才幽幽转过脸,眸光在触到身侧的女人时,不留一丝思考的空间给自己,起身就走离了那则正散发着白色光辉的灯箱,上面有天王巨星帅极的容颜,可是,此刻,没有人会有心情去欣赏。
静知一把将手中的酒瓶子砸到了地面,然后,她追了上去,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江萧,你堂堂一个大男人,难道想这样一蹶不振?”
“小姐,你谁啊?松手。”他面无冷情,那份陌生与疏离令静知心寒。
“松手。”男人一把甩开了她,径自向前面走去,望着他那抹冷峻破败的身影,静知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江宅被封,他没有家了,他会去哪里呢?静知想这样调头走开,让这个绝情绝义的男人自生自灭,可是,她无法漠视这一切,真的无法漠视,她不想自己心爱的男人就这样废了。
可是,她要怎么帮助他?那些事都是政界灰暗的成王败寇,政治风云,她一个小老百姓有何力量能够力挽狂澜?
她跟着他的步伐,一直沿着那条柏油马路行走,路上行人很多,她怕跟丢了,所以,脚步有些急,钻进了一条幽深的胡同,这一带是违章建筑,比她们林家在e市住的地方好不了多少,见他进了一家小院,她也推而入,进去后见到的居然是吕辰,吕辰见到她,也是一脸的讶异,也许,他根本没有想到在这种时刻,林姑娘会找到这种破旧的地方来。
“少奶奶。”尽管他们离婚了,可是,吕辰见到她向来都是这个称呼,从没改变过。
“吕辰。”静知瞟了一眼那道正厅的大门,她进来的时候,刚能看到走入那道木门的身躯。
吕辰也回首看向了那则洞空的大门,嘴唇蠕动了一下,想要说什么,终是没有说出口,然后,浓烈的酒精味儿从屋子里飘了出来,嗅闻着这股浓郁的酒精味,静知感觉整个气息即时上涌,这个男人当真是要气死她啊!
她几大步就冲了进去,果然,就看到他正坐在一张破旧掉了颜色的贵妃椅子上,仰头喝着手中的一瓶白干,脚边横七竖八地躺了好多的空瓶,说明这个男人这两天都在靠这东西在艰难度日。
不能,她不能允许他这样作贱自己,伤害自己,静知冲了过去,有了第一次,男人早有了准备,当她伸出手要夺他酒萍的时候,他身体一偏就躲开了。
“林小姐,噢!不,我应该叫你一声‘姚太太’吧!你不回姚家享受荣华富贵,跑到我这寒酸的地方来干什么?”
他的话犹如钢铁铸的箭,再经猎人拉弓,百里穿肠,穿透她的肩胛骨,锐利的疼痛拼命地下咽。
“拜你所赐,我再也不可能成为姚太太了。”
男人冷哼一声,从椅子上站起,高大的身影立即给了一种强烈的压迫感,他退开身体,走进了隔壁的房间,吕辰恰在这时也走了进来,瞟了一眼江萧走进房间的身形,来至静知身边,见她一脸愁肠百结,他终于说了整个事实:“参谋长与夫人,还有参谋长承担了所有的罪责,才保全了二少爷。”
是江政勋与苏利,还有江漠承担了所有的罪,他们誓死也要保全这江家唯一的希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可是,这个男人却把江家所有人的希望全部毁灭,他就这样倒了,想到他这样自我作贱,什么都不去做,静知一下子怒火冲天,她奔进了那间简陋的卧室,男人斜躺在那张仅能容一人身体的小床上,不时地向自己的嘴里灌着白酒,整个房间又弥漫上了呛人的酒精气息。
“你跟我起来。”她一把拽住了他一支胳膊,怒火中烧地骂道:“江萧,我真瞧不起你,你算个什么男人,你爸你妈你哥所有人的希望都在你一个人身上,他们还在里面等着你去营救,然而,你却在这里象个死人一样一蹶不振。”
提到江家的人,男人浑烛的瞳仁一阵剧烈收缩,片刻间,就浮现了几缕血红,眉宇间的阴戾一点一滴地凝聚。
“你算个什么东西?老子的事不要你管,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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