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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瞅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蒋梅，低声说：“蒋姐，我去外面接个电话。”

从电话里传来的聂骥北的声音、语气听来，能想象得到他应该是才醒没多少，声音听着懒懒散散的，“聂老师，你醒啦？”

聂骥北在那边故意说：“一睁眼没看到你，感觉今天的心情都不会特别美好了。”

“呃……那个，我留了字条的，还煮了粥，聂老师你记得喝啊。”

“嗯，我看到你的字条了。”聂骥北问他，“这份临时工作还顺利吗？”

贺嘉年给聂骥北留的条里并没有说的太仔细，只说蒋梅给他临时接了个工作，所以聂骥北才有此一问：“其实……就是跟郭导见个面。”

“导演？有新戏？”

“就是之前提过的翻拍剧。”

“还是决定想接那个吗？”聂骥北问道。

贺嘉年刚从蒋梅那边受到了打击，乍一听聂骥北有此一问，迟疑着问：“……你觉得我不合适演这个戏吗？”

聂骥北似乎听出了贺嘉年语气中的异样，之前贺嘉年同他说起再接翻拍剧这事的时候，貌似不是这样的反应，想了想，一顿，说道：“怎么会，如果问全世界最乐意见你拍新版《武林江湖》的人是谁，那一定是我。那么执着想要演我演过角色的你，应该是很喜欢我吧。”

“……”贺嘉年完全没想到聂骥北会那么说，整个人都愣住了，“你……你怎么……”

“咦，原来我猜错了吗？你不喜欢我啊……”

“不、不是……”贺嘉年下意识地否认，他抿了抿唇，“聂老师，你不怕我演不好吗？我知道我肯定超越不了你……”

“年年，给你的爱人我留点面子呀，你才二十五岁就超越了我，那未来的几十年，我岂不是一点家庭地位都不保了？”

贺嘉年张了张嘴，聂骥北的这个思路是他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他不觉得自己未来会超越聂骥北，可聂骥北的这种变相的安慰方式还是让他心里暖暖的。

“对了年年，”聂骥北在电话的最后道，“要是一会儿需要在导演面前临场发挥演段戏，千万要记得别在脑子里太想我啊，等演完自己，再慢慢想我也不迟。”

聂骥北没直接明说，但是贺嘉年很快想明白，他最后其实是在委婉地告诉自己别受他以前的表演的影响，按照自己的理解来演。

聂骥北一定是怕直说会影响到自己的心态，才用了类似情话的方式，贺嘉年想，聂骥北总是那么贴心。虽然刚才在电话里聂骥北一句没多问，可就在只言片语间，他肯定听出了自己心情的不对劲。

那么体贴的聂老师啊……贺嘉年心口一滞，他怎么舍得让他失望。聂老师从来都是那么优秀，自己怎么能成为他唯一的缺点。

贺嘉年紧紧握着手机，站在窗边不断地舒缓心情。

回到那间等待室的时候，蒋梅仍旧维持着贺嘉年出去时的姿势坐着，一点没有变动，她听到开门的动静，望向回来的贺嘉年，就这一眼，让她顿住了……

好像不太一样了。

说不出哪里不同，但她能感觉到接电话前的贺嘉年和接电话后的贺嘉年的确是有变化了。

“你……”蒋梅犹豫着猜测，“刚刚是……聂骥北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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