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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内只剩下明显有话想说的两人。咔哒两声轻响,安全带松开。缩成一团的廖小月被拥入了仍显瘦削的胸膛。
廖小月没出声,只是紧紧的攥着麦亦芃的衣襟,感受着后背传来的一下一下的轻柔拍击。
良久,廖小月紧绷的后背开始松弛,麦亦芃才再次问道:“他们欺负你了?”
“他们……”廖小月艰难的组织着语言,混乱的描述着比她语言更混乱的种种。
麦亦芃静静地听着,只是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反映着他此刻的情绪。作为一个智商卓绝的人类,麦亦芃想象力的极限,也不过是有不懂事的纨绔跳出来放放低端嘲讽。但他怎么也没想到,林家竟能如此的突破下限。
就这帮玩意儿,是怎么把一家企业做起来的?改开初期的营商环境那么好的吗?
“芃芃,谢谢你。”廖小月的情绪渐渐平复,但她贪恋着温暖,依旧拽着衣襟不愿撒手。
“不客气。”麦亦芃察觉到了廖小月的不安,手臂稍微用力,把人抱得更紧了些。因为他知道,像廖小月这样在颠沛中长大的孩子,必然缺少拥抱和安抚。她需要有人去哄一哄,才能稍稍抚慰她千仓百孔的精神世界。
“我想不通……”窝在温暖怀抱里的廖小月喃喃,“他们到底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罗润妹当初又是为什么呢?”麦亦芃反问。
廖小月攥着衣襟的手更紧了几分。
“总是关在家里,关在百来平方的小小世界里,自然而然的,就会丧失一切社会化的技能和思维。”麦亦芃的语调平稳的解说着,“但人是社会性动物,被强行剥离了社会性,她们肯定会长期的焦虑和彷徨。势必本能的咬住身边的一切,绝不松口。”
麦亦芃的语调里,带上了些许怜悯:“哪怕你只需要百分之一,甚至万分之一,也是对她们地盘的侵蚀。”
“至于你弟弟……”
麦亦芃拍着后背的力道稍稍加重:“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古代的皇帝都因此一代不如一代,何况区区生意人家?”
“错在你爷爷,你爸爸。非把好好的人,关在家里,享受着她们无知的崇拜和依赖。”麦亦芃毫不客气的显露出自己的鄙夷,“愚蠢的狂妄!”
廖小月怔怔的:“是这样么?”
“嗯。我大学时选修历史时,写过一篇关于封建王朝没落必然性的论文。回头找给你看看。不过为了好发表,我写了英文的。你阅读起来可能有点不习惯。”
廖小月噎住,谢了,大可不必。
“总之,我们往好处想。”麦亦芃继续轻拍着廖小月的后背,不疾不徐的道,“你当众跟他们脱离了关系,以后他们烦不到你了。”
廖小月苦笑:“我的认亲,仿佛认了场寂寞……”
“不会。”麦亦芃的声音坚定,“你至少知道了,你妈妈很爱你、非常非常爱你,不是吗?”
想起了为了找寻自己而枉死的妈妈,廖小月的心里一阵阵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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