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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四章 突破（第3页）

苏挽迎风而立，衣袂翻飞。她看向陆知远，轻声问：“知真奶奶，是你吗？”

少年缓缓抬头，眼中不再有白光，取而代之的是两汪深不见底的墨潭。他的嘴角扬起一丝笑意，声音苍老而温柔：

>“不是我，是我们。”

刹那间，万千魂影自漩涡中浮现??有被焚村的村民，有被秘密处决的学者，有被迫遗忘的战士，有默默守护真相一生的老妪……他们手牵手，踏着锁链而来，每一步都在大地上留下灼热的足迹。

他们是所有被删除的名字，是所有被掩埋的声音，是所有不肯闭嘴的灵魂。

苏挽举起双手，高声宣告：

>“今日，我们不求复仇，只求一句公道！

>今日，我们不为胜利，只为一次真正的醒来！

>来吧，让九州听见你们的脚步！

>让天地见证，遗忘的时代??已经终结！”

话音未落，听心树轰然炸裂，无数水晶花瓣冲天而起，化作漫天光雨，洒向九州每一寸土地。每个接住光点的人，都在瞬间“看见”了那段被隐藏的历史??不是通过文字，不是通过讲述，而是亲身经历，如同时空倒流。

安忆宫内，正在主持“净忆终章”的宰相副手猛然捂头，发出凄厉惨叫。他看见自己父亲亲手将婴儿投入火堆，只为测试“记忆清除药剂”的效果；他看见自己曾在朝堂上微笑着批准屠杀令，理由是“为了社会稳定”；他看见无数冤魂站在殿外，静静注视着他。

他疯了。当夜自焚于祭坛。

七日后，新帝下令全面停摆“净忆终章”，解散忆序司，开放所有禁书档案，并亲自前往忆心谷，向苏挽及所有“妄忆者”致歉。

又三年，九州共建九百座“听心亭”，遍布城乡。每逢月圆之夜，百姓自发聚集，轮流讲述家族往事。孩子们学会的第一句话不再是“听话”，而是“我记得”。

苏挽依旧行走四方，但她不再孤独。身后总有年轻的身影追随??陆知远成了新一代听心导师，启铃编写《真忆录》，晚衣重建忆术典籍，守寂人守护忘渊封印。

某日黄昏，她回到忆心谷，发现听心树旁多了一块小石碑，上面刻着稚嫩字迹：

>“我三岁，今天妈妈告诉我，曾奶奶叫知真。

>我说，我知道。

>因为我梦见她了。”

苏挽蹲下身，轻轻抚摸石碑，低声呢喃：“你们都回来了。”

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无数人在耳边低语。她闭上眼，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这条路很长，但只要还有人愿意听，我们就永远不会消失。”

她笑了，眼角滑下一滴泪。

远处，一群孩子奔跑而来，手中拿着水晶花瓣，欢笑着吹散。光点升空，融入暮色，像一场无声的星雨。

其中一个小女孩忽然停下脚步，仰头望天，认真地说：

>“我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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