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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第2页）

杨广放下纸张，淡淡地看着面前的人，浅而沉静地牵起嘴角：“没想到越公还有此等节操，看来我对你的认识还不够全面……”

负手而立的杨素则是回以了客气的笑容，这时他收敛了磅礴的气势，更是极为自然地将话题转移了出去：“殿下不要只顾着夸我了，所有人都知道你诗才了得，不如也以边塞为主题作诗两首，让我开开眼界。”

诗兴大发的杨广欣然接受了这个建议，他稳稳地坐到案前，杨素则立刻帮他铺上一张新纸，然后直直在旁静候。

杨广微微垂目，此时的面色如冷月一般，闪着耀眼的清辉，沉思片刻后，他的灵感如泉涌一般，但却不慌不忙，幽幽地提笔挥毫：汉使出燕然，愁闺夜不眠。易制残灯下，鸣砧秋月前。

杨素凝眉细读，就在他思索之际，杨广又徐徐写下了第二首：今夜长城下，云昏月应暗。谁见倡楼前，心悲不成惨。

一气呵成的写下了心中的话，但收笔之后，杨广却是满目怅然的暗色，他一言不发，神思似乎早已游离至远处。杨素将两首诗都看完，见杨广这个模样，故作轻松地调笑了一句：“殿下怎么写了两首辞凄楚动的相思诗啊，该不会是思念王妃了吧！”

杨广这才抽回神思，他张弛有度地笑了下，温声回答：“我心所忧，不可说也……”

如此情景，杨素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他倒吸了一口气，淡定地吐露道：“殿下，相思诗只是寄情，我能读懂殿下饱受压抑的心情。殿下，请放心，我一定会助你登上那个位置，让你有真正施展宏图的机会。”

这一番直白的心迹，杨广听得内心颇为震动，当即向杨素投去复杂的目光。下一刻，他正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一名帐外的近侍打断。对方有紧急要事，一刻不怠当即禀告：“元帅，行军总管长孙晟奉陛下之命，率突厥归附部众前来助阵，现已至营中。”

杨广听完，当即吩咐：“快把长孙将军请来。”之后，帐中二人似是心照不宣，皆不再提及前事，杨素更是主动地收了案上的写满诗文的纸张。不一会儿，长孙晟昂首阔步地进了营帐。等了许久的相见就这样突如其来，杨广更是郑重，当场站起声来相迎：“之前频频向长孙将军讨教突厥问题，没成想今日竟能与将军共同实战！”

杨素跟在晋王身后，也跟着客客气气地招呼道：“我这帐篷桌案有些少，劳殿下和长孙将军挤一挤。”他主动让了位，邀那二人向后入座，自己甘愿屈尊站在一旁。

杨广急切拉长孙晟就坐，虽是武将，但长孙晟也算是为官多年，出于礼貌，他先是向杨素点了下头。杨广目视着长孙晟坐下后，直接向其询问道：“我军出塞也有些时日了，可是一直没有见到敌军的影子，下一步该怎么办？”

长孙晟气定神闲的回答道：“殿下莫急，想必那位步迦可汗选择率主力从东线进击了，应该会先碰到汉王和史万岁。”

“哦——”这话说得杨广略有一丝失望，语气都拖长了几分。“那我们岂不是无仗可打，只能原地待命了？”

长孙晟心下明白晋王必然是立功心切，于是从容应道：“其实，有些时候并不需要与敌正面交锋，仍能立下退敌之大功！”

此中深意杨广一时无法参透，当即饶有兴致的反问：“将军此话怎讲？”

长孙晟早已成竹在胸，仔细地对晋王解释道：“我许多年来频繁出使突厥，了解他们的山川地形，所以知道这步迦可汗的大营所在，我们只需在其营地上游的泉水中撒放一些毒药，他们定会人心惶惶，抱头逃遁。”

杨广这才恍然大悟，当即拍案叫绝：“好，就按将军说的办！”

这时，沉默多时的杨素也在旁大笑起来，对长孙晟赞许道：“长孙将军果然是以智取胜啊，我杨素一向以领兵作战为长，跟将军一比，倒成了莽夫了。”

长孙晟谦虚一笑，客气的回道：“杨仆射谬赞了，仆射于军中是大智，我这些小技才是不足挂齿。”

这话说得杨素极为受用，他还想再与长孙晟再谈兵家之道，可杨广却道长孙晟一路奔波肯定疲惫万分。听了这话，杨素当即一副懊恼连连之态，急忙附和着晋王的话，请长孙晟先去休息，畅谈之事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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