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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朋友你好（第2页）

“你为什么喜欢听故事？”王瑞大致明白，这个大得看不到边际的超大水母理解的“听故事”应该是指人的脑电波，因为人睡觉时只能做梦，而不会讲故事。还有“度耀、郭晓昕、权力、钱”的字眼只会在脑中思考才会出现。当然也包括说话或者梦话。

“因为我听人类的故事，才不会……沉眠。我想应该是这个词。”

“什么意思？”

“我也不太清楚……”那个声音沉默了，仿佛进入了思考。

“那你说说自己吧。”王瑞打断它的沉默。

“我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的，只是记得，我和我的族人漂游在海洋里，我们随着洋流而动，我们可以随时变化身体的颜色，可以是透明的，也可以发出五颜六色的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的食物味道变了。之前那个人告诉我，我们的食物叫海洋微生物。开始我并不喜欢变味的食物，可是后来我越来越喜欢了，变味的食物没什么不好，只是让我越长越胖。更加糟糕的是，我身边的族人一靠近我，就被我的身体吸进去，变成我身体的一部分。我就越来越胖。可能是我太胖了，海洋无法带我漂流。我就一直搁浅在这里沉睡。”

那个声音继续道：“直到有一天，海洋上飘来九个人类。他们上岛之后就不停的讲故事。然后我就醒了。那些故事让我很......兴奋。对，就是这个词，兴奋。我越来越喜欢人类讲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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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到达这里几天后，这些人类一起讲一个故事，而且重复地讲：好渴、淡水什么的。然后其中一个人类就和你今天一样找到了我，我们就成了好朋友。那个人类告诉我有没有能喝的水。一开始，我不知道人类喝的水和我喝的水不一样。后来才知道人类要喝我触须排出的......叫什么呢？叫......哦，叫汗水。除了汗水还需要食物。于是我每天都会给他们送去我的汗水和鱼。”

“然后，他们作为回报，就给我讲故事。让我兴奋。可是渐渐地，他们讲的故事已经不能满足我更大的兴奋。哪怕我提供更多的汗水和食物。”

“他们没有讲让我足够兴奋的故事，我就要会再次沉眠。我给他们提供的汗水和食物就越来越少。”

“可是，突然有一天，有一个人类讲了一个让我非常非常兴奋的故事，从来没有听到如此兴奋的故事。只是奇怪的是讲特别幸福故事的那个人类，讲完就再也不讲了，其他人类还把他埋在小岛的土堆里。”

“于是，我就希望他们讲那种更让我兴奋的故事。只是好可惜，每个人类讲完之后都被埋进土堆里。直到最后剩下最后一个人类，他昼夜不停地给我讲故事，什么错误、痛苦、失去、想念的故事，虽然听起来不那么兴奋，但至少还能听到故事，我也继续把汗水和食物给他。”

”现在我找到一个更好的办法。就在几天前，又来了一批人类，也就是你们这一批人类。我好希望你们讲那种特别兴奋的故事。你们很友好，来的当天晚上，你们就有三个人类讲了非常兴奋的故事。昨天你们有五个人类几乎同时讲那种兴奋故事。我真的非常非常兴奋。只是今天你把他们都埋在土堆里了。虽然只剩下你一个。但我不担心，我想还有下一批人类到达这里。“

听到憨憨的声音说到这里，王瑞毛骨悚然。显然人在临死前所发射的脑电波是最强烈的，也是这怪物最渴望的。这就是一号所说的不被渴死的代价吗？这个庞大的怪物不停地吸收人类的脑电波，而且越发贪婪。谈不上善恶，它只是无休止地吸收人类临死前的脑电波。

“你用的什么办法知道有下一批人到达这里的。”王瑞终于问了一个聪明的问题。

“很简单呀，我发现小岛的天空上面有个漩涡，这个旋涡一旦打开，就会来一批人。”憨憨的声音回答道。

王瑞仰头看了看碧蓝的天空，除了白云和阳光什么都没有。或许他看不见怪物所说的旋涡。

一道灵光在王瑞的头脑里闪过。他问道：“你知道天空上的旋涡怎么打开吗？”

“我不知道怎么打开天空上的旋涡，但一旦打开，我就会知道。”

“既然我们是朋友，而且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就要互相帮助。下一次天空漩涡打开的时候，你要告诉我哟。作为回报，我给你讲很多很多故事，如果下一批人类来了，我会让他们讲更多故事给你听，好吗？”

“嗯，没问题，好朋友。”

王瑞站在海水的中间，与超大水母攀谈很多。知道了它口中的那个人就是一号。也知道它和人体的水循环是相反的，人喝了淡水，产生的汗水和尿液正好是它需要的海盐水，而它所需要的是海水，体内百分之八十也是海水，它排除的水恰恰是人类所需要的淡水。

之前，他在悬崖岩石上，所发现的比海岛还大的圆圈，正是它的伞球形的头部。是因为阳光在它的头部伞面边缘折射，才让王瑞发现了它。

这个比海岛还要大的水母，虽然有智慧，有非常强的学习能力，甚至学会人类中的中文。但是心智大概在六、七岁的孩童。他甚至无法理解，自己吸收人类死亡时脑电波是邪恶的。王瑞怀疑，甚至就是它间接促成了村长他们的死亡。虽然表面上看是人类的自相残杀，但从加快死亡节奏这一点上看。它难辞其咎。

如同前些年王瑞看到的一个新闻：一只动物园的老虎咬死一个翻墙进来的游客。难道能说老虎是邪恶的吗？

此刻，王瑞终于明白一号的第二句遗言的含义：“记得，保持想念、保持愤怒，否则你会死。”是的，会死，如果不发射脑电波刺激水母怪物，它就要沉睡，它也就不能送来水和食物。至少是会被渴死。同时，这也是一号为什么走不出去，却又不能杀死这只怪兽的原因。

可是，这无法解释为什么一号和他不能并存，非要死在自己手里，为什么一号说：”世界不允许你我同时存在。“、“我死了，你才有可能出去。”

他说的“一定要在一切没有发生之前结束”。那么什么才是“发生”的开始？又是什么才叫“结束。”

离开海边之前，王瑞再向超大水母提了一个要求，让它多送一些鲍鱼，越大越好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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