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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现在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要来问我。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走了。”
“我。。。。。。”蒙玉珠欲言又止,“姐姐千万不要误会我,我是真心想和你交朋友。我是真心觉得你很好的。我自来了长安城后见到你,看你如此端庄贤淑,又才华出众,和宫中的皇后妃嫔一样仪态万方。想来你这样的淑女才是太子妃应有的样子,大家都觉得你会成为太子妃也是理所当然的想法。而我呢,来自偏远小地方,什么都不懂,来到这里真是别扭。以前我是不太明白太子哥哥的身份意味着什么,没想那么多。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他不是普通人,我也不能像普通人一样去喜欢他。”
上官怡听出了她话中的自卑感,心中稍微放松。她突然心思一动,转过身开口道:“玉珠妹妹多心了,皇宫的生活你可能还没适应。而且看得出皇太子是真心喜欢你。将来你们在一起,他一定会护你周全,你们在一起也一定会幸福的。”
蒙玉珠担忧地说道:“真的吗?他对我的好我不是不明白,也相信他有这个能力护着我。可是我们在一起真的会幸福吗?我虽然不像姐姐一样读过很多书,不能出口成章地说出一些大道理。但是也明白大周的一国之君和他的妻子应该是个什么样子的。如果一位国君总是处处迁就和维护自己喜欢的人,而他的妻子又不能担负起应有的责任,那这对于这位国君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吧。”
上官怡看着蒙玉珠黯然伤神的样子,上前安慰她:“你现在才刚到长安,有些事可以慢慢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跟你说说长安城的一些事,让你对长安城的情况更熟悉。二皇子和沈世子毕竟是男儿身,许多事不能从女孩子的角度体谅你。若你不嫌弃的话你可以来找我。”
蒙玉珠展颜一笑,眼中却仍然留有一丝哀伤,“这样最好不过啦,我好喜欢跟上官姐姐交朋友。谢谢姐姐能教我,怕就怕我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融入这里。”
上官怡脸上露出温婉的笑容,轻轻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她笑起来十分有亲和力,仿佛能让人安心。
上官怡其实从未真心喜欢过蒙玉珠,她们不可能成为朋友,因为在上官怡的世界里,蒙玉珠从一出现就是与她对立的。
不过她还是假装和蒙玉珠十分要好,因为她另有打算,她要努力争取自己喜欢的东西。自那次赏花会以后,蒙玉珠就时常去翰林院首上官大人的府上做客。长安城内少不了八卦心重的人,她们虽然惊讶,但上官怡摆出大大方方的姿态与玉珠公主结交,一众好事者倒不好在明面上说什么。于是长安城闺阁中又在暗地里热闹了起来,众人纷纷揣测,将来太子又不是只有一位妃子,这两位现在就是要先探对方的底吗,以后好在宫中一起做个好姐妹吗?
李泽沛不在长安城的这段时间,蒙玉珠每每去上官府,上官怡总是十分亲热地带着她了解自己的生活起居。
蒙玉珠兴奋地一蹦一跳地在前头跑,上官怡含笑跟在后头,她转过头来,盯着她款款走上前,笑着说道,“姐姐你走路真好看,姿态端庄,衣袖不动。长裙像流水一样,顺着你的步子向前动,怎么都踩不到长长的裙摆。若是像我这样毛毛躁的穿这样的长裙,指不定一步摔一跤。”
上官怡含笑看着她,“这有什么,习惯了就好了,你多试几次也就会习惯的。”
“哎~为什么要我来习惯这些东西,它们为何不来习惯我。”她小声嘀咕道。
“长安城内的女子,不光要习惯这样走路,吃饭、站姿、坐姿、卧姿,还有一言一行都有特别的讲究。今后你慢慢都会习惯的。”
“啊~这么麻烦啊~人活在世上不就应该开开心心的吗?何必要用那么多条条框框约束自己,怎么样说话走路,不妨碍别人就可以啦。”小姑娘心中打起退堂鼓。
上官怡带她来到自己住的小院,蒙玉珠抬起头,看见起居的三间正房门上挂着一个精致的匾额,彩云居,黑木上三个朱砂字,那笔墨看起来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上官怡身旁的一个小丫鬟看她盯着匾额出神,说道,“小姐的彩云居是太子赐的名,我记得是出自一首诗。”
小丫鬟正在回想到底是哪首诗,她旁边的另一个小丫鬟立即抢答,“佳人彩云里,欲赠隔远天。”
“袅袅,不得多嘴!”上官怡轻声呵斥。
蒙玉珠不禁愣住,刚才还欢天喜地的她顿时安静了下来。就算她未曾读过多少书,她也知道这句诗是在夸人,佳人、彩云、赠,这样的字眼难道还不能说明什么。
湘妃竹帘揭起,她们被让进了屋中。初夏的金光穿过纱窗洒在房内,流光熠熠,一室锦绣。象牙床,烟罗帐,琳琅梳妆台,花镜两相映。穿过右手边的屏风,长案上放着一把古琴,靠墙一排长长的多宝阁上摆满书籍,月纱窗还有下一局未下完的黑白棋局。四壁挂着字画,走近一看落款,便知是上官怡本人的佳作。
这些琴棋书画,蒙玉珠一个都不会。她忍不住低头瞟了一眼自己花花绿绿的打扮,有些害羞地觉得自己被这满室的文雅娟秀之气衬得相形见绌。
上官怡引着她在纱窗下坐下,两人中间隔着黑白棋局,蒙玉珠看不懂,面对棋局显得颇不自在。
上官怡仿佛没看见,她身旁的袅袅上前道,“公主要和小姐对弈吗?”
蒙玉珠傻乎乎一笑,“我不会的。”
上官怡这才开口,“把棋局撤走吧,我和公主在这里说会儿话。”
往日里开朗的蒙玉珠此时陷入了沉默,没有好奇的张望,没有欢乐的笑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衣襟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晌,上官怡似乎在没话找话,开口道,“公主平常都爱看些什么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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