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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袋忽然被一只大手扭过了,徒弟按着他的脖子,示意他靠着自己的肩膀:“不要看窗外,闭上眼睛。”
卫西靠回座位,额头抵着徒弟的肩膀,嗅着对方身上好闻的阳气,不知怎么的筋骨就松弛了下来,他抬眼去看着对方:“阙儿,上天就是这样的感觉么?”
徒弟侧首看着他,高挺的鼻梁在机舱明亮的灯光里打出利落的阴影,听到他的问题后似有若无地笑了笑:“你以为是什么感觉?”
“好像不是这样的。”卫西难受地眯着眼,“应该要有风,很宽阔,可以摸到云。”
徒弟的表情变得复杂了起来:“是么?你以前飞过?”
卫西只是这么没来由地觉得而已:“我一个孤魂野鬼,怎么可能。”
他没有清晰的记忆,也不知道自己做野鬼的时候是怎么样的,但大抵就是跟宗门里那些员工们差不多而已,鬼魂没有实形,可以在世间飘荡,但上天?不可能的。
脸颊忽然被徒弟碰了碰,卫西昏沉沉地睁开眼睛朝对方看去。
机舱里的灯暗下了,视线变得有些模糊,徒弟的眼睛却异常的清晰,就这么定定地看着自己。
好半晌后,卫西听到他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情绪:“卫西,你不是孤魂野鬼。”
卫西被他看得怔了怔,随即意识到自己现在是个人,含糊地嗯了一声。
但卫得道说过了,他确实只是条野鬼而已。野鬼是什么呢?不知道从哪里来,也不知道该飘到哪里去,无人祭祀,无人记得,消散了也就消散了的东西。
其实有时候卫西也会回忆,想知道自己以前的人生是什么样的,但记忆总是支离破碎,偶尔想起一些也都是吃吃喝喝和腥风血雨,想来活着的时候也是个可有可无的人吧。
他这么想着,下巴却被两根手指捏住了,手指的力气迫使他抬起头来,徒弟仍是认真地朝他道:“你记住,你不是孤魂野鬼,不是那种无足轻重的东西。”
卫西愣愣地看着他,也不知该作何反应。
脑袋却本能一般地凑了上去。
徒弟迅速看了眼身边的人,脑袋朝后仰了仰,似乎是想拒绝的意思:“饿了?”
卫西点点头,又摇摇头,盯着他想想又道:“不吃,碰一碰你。”
徒弟沉默了一下,眼神忽然变得深了,视线一点一点地转了回来。
团结义还在跟走道另一边的道长说着登机前查到的来自新南的奇闻异事,忽然便听坐在中间的师弟叫住路过的空姐:“麻烦给我一条毯子。”
“咦?”团结义看着师弟从空姐手上接毯子还愣了愣,“师弟你冷吗?机舱里温度还行啊。”
就见师弟抖开毯子,径直盖在了坐在里侧的师父身上:“你聊你的。”
哦原来是师父困了。团结义也没多想,师弟给师父盖完毯子之后还凑过去似乎在说话,但机舱里黑漆漆的也看不太清楚,话题聊到一半,他自然而然地重新继续了下去。
毛毯下,炽热的两双嘴唇紧紧粘连着,卫西揪着徒弟的衣领,启唇毫无防备地让他的舌头闯进来,鼻尖忍不住在对方的侧脸上磨蹭。
他被毛毯包裹,热得厉害,被咬到下唇,忍不住发出轻轻的哼声。
“别叫。”
徒弟松开他,慢吞吞地舔咬着他的下唇,牙齿一路从嘴角滑到侧颈,含住他的耳垂,声音化成一团热气涌进耳朵,蒙在毛毯当中,点燃的篝火那样滚烫而冷静:“别叫,还要不要?”
卫西轻喘着,他刚才只是想碰碰而已,但耳朵烫得厉害,脑袋像是已经融化了,只能本能地摸索向了对方的脖子。
“要。”
徒弟舔进他的耳廓,好像是笑了一声。
******
下飞机的时候已经是新南的深夜时分,卫西吸着鼻子,又饱又累,疲倦得不得了。
团结义打了个哈欠,借着灯光看了师父一眼,微微一愣:“师父你嘴怎么那么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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