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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此时间,那山河簋,回旋在五凤火鼎之中,渐渐地从乌色的表面色泽之中,瞧见了些赤红颜色从内里透出。
乍看去时,一般无二的赤红颜色,几若是那山河簋一点点的消失在了五凤火鼎之中一样。
可楚维阳却很是清楚,这样的蜕变,意味着很快就要到了真正可以重炼宝器的火候。
也正是此时,淳于芷那冷清的声音复又从楚维阳的心神之中响起。
“我之前所言说的宝丹与灵石,你可曾备好了?”
闻听此言,楚维阳几乎不暇思索的点了点头,再翻手的时候,两枚玉匣便已经落在了手边,一枚玉匣里满是龙虎回元丹,另一枚玉匣里尽都是元光充沛的灵石。
而楚维阳颇困惑不解的声音方才响起。
“芷姑娘,这般准备……昔日里锤锻山河簋的时候,我都未曾真个法力枯竭了去,这回也只是重炼而已,我又较之往昔跃升了好几层境界去,又怎么会还需要这宝丹与灵石的加持?”
虽说听庭昌山妙法的吩咐总不会有甚么错,可往昔时淳于芷所言,楚维阳便是不问,自己也能猜得个大略。
偏偏却是此番,楚维阳面对着淳于芷的安排,反复苦思冥想,却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这其中又有甚么样的深意在。
可等楚维阳再去追问的时候,接连数次,回应楚维阳的,只是淳于芷那如同银铃一般促狭的笑容。
仿佛是那一年庭昌山巅仍旧葱翠如玉,然后在春暖花开时节,年轻的芷姑娘在朝阳下翩翩起舞,以火相引动百鸟来朝,那清澈的笑声复又随着风,吹拂到了记忆的极深处。
于是,这回又是笑过了一阵,许是也知道不该教楚维阳这里心中带着太多的困惑去重炼山河簋,到底,淳于芷还是开口说了几句。
“维阳,这内里的因由,我既然不说,你便不要追问了,事情还未发生,一味地追问,反而要不灵了,若你心中仍有郁结,便只当是我在发癔症好了。”
眼见得淳于芷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楚维阳再是莫名其妙,也只得不再追问下去。
好在,到底有了一番话,泄去了楚维阳心中的不少困惑,只稍稍的屏气凝神,便已经定下了三元安稳。
再看去时,那宝器煅烧在焰火之中,似是离着火候还差了些。
可火候本就不是等来的,一念及此,楚维阳双手捏起法印来,虚虚迎着那五凤火鼎,只手腕兜转之间。
轰——!
无形的法印裹挟着元气与灵光,霎时间如一柄锻锤一样,只一闪瞬间,狠狠地砸落!
砸在了南山赤铁上,更砸在了山河簋中!
只霎时间,那原本仍旧若隐若现的暗红颜色,登时间变得赤红,仿佛有一层晦暗的纱罩被挪移了开来,那真正的灼热,教金石与焰火在这一瞬竟似是分不出了彼此。
轰——!
下一瞬,那沉稳的锻锤声音,复又轰隆地响在了丹室之中。
做得这些,对于曾经锻炼出山河簋而言的楚维阳,自然是再轻车熟路不过了。
可便连楚维阳自己,在这一刻都忽略掉了一件事情。
今时不同往日。
山河簋中所内蕴的,乃是楚维阳所修持的水火之法。
又恰逢二度重炼时,自己圆融的性命双修,山河簋又即将要水火相济。
便如同是丹宗一脉,以外丹证内丹一般,恍惚之中,这一尊宝器,又何尝不是在印证着楚维阳的道与法!
因是,当良久的锤锻,当原本盛放在山河簋中的那一块南山赤铁,在反复的锤锻之中,真切的开始熔炼入宝器之中去的时候。
轰——!
某一瞬间,伴随着那轰隆的响彻,楚维阳的身形忽地一顿,那一闪瞬间,宝器的鸣响,好似是与自己绛宫心室的跳动声重叠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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