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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门面规模的大堂里坐了好几桌客人,戴着名牌和工作证的员工端着一盘盘的菜肴和酒水穿梭其间。玛丽的目光扫向吧台,赛门先生正坐在那儿向吧台后的店主炫耀着他与社会司司长薇薇安女士的亲密关系,唾沫横飞挤眉弄眼,惹得吧台附近的食客酒客纷纷侧目。
店主哈罗德是肖恩大叔的儿子,他父亲是去年第一届劳动模范,而他在食堂工作也颇为勤奋,很受谢米尔女士重视。光·弗兰迪大人提出了要振兴民间创业风向后,这位年轻人大胆地辞掉了食堂的工作,向社会司借贷了启动资金盘下这间酒馆。在哈罗德感激尊敬的人物名单中,鼓励他创业的谢米尔女士与支持他创业、借贷给他资金的薇薇安女士排在前两位;虽然他没有进入追随者体系、不知道薇薇安女士早就跟这位所谓的“丈夫”没有任何关系,可是赛门那副总把薇薇安挂在嘴上的德性足够让他不满;只是碍于维护薇薇安的面子,对这位夸夸其谈的男人保持着表面上的尊重。
“夜安,哈罗德先生,夜安,赛门先生。”玛丽矜持地打了声招呼,犹豫着在离赛门隔一个座位的地方坐下来。
“夜安,玛丽。你来找玛丽小姐吗?”哈罗德先生扔下面目可憎的赛门,笑眯眯地转过来。
“呃……玛丽小姐这几天有来过吗?”玛丽心虚地说。
“噢,大人与伯爵离开之后她倒是很久没有来过了,不过听说大人与伯爵就要回来了,想必她也会继续光临风铃酒馆吧。”哈罗德笑呵呵地说道。被分配到对外纠纷处理小组的玛丽小姐在史蒂文“出差”后,经常要靠酒馆买醉来消除西格·弗兰迪给她的压力,这事儿在小圈子里不是什么秘密。
玛丽松了一口气,她已经给玛丽小姐添了很多麻烦了,实在不敢拿弟弟的事儿去找她。旁边的赛门见自己的风头似乎被那位玛丽小姐盖过,顿时有些不满,侧过半身面对紧张忐忑的玛丽,喷着粗气说道:“怎么回事,玛丽,你弟弟的事情不打算找我了吗?玛丽小姐?真可笑,那个女仆出身的女人懂得什么,我在城堡做事儿的时候那个黄毛丫头还不知道在哪儿洗桌布呢!”
哈罗德脸上的不满和嫌弃快溢出来了,勉强笑着说:“快别这么说,赛门先生。玛丽小姐可是直接在伯爵手下做事儿的。”
“啊哈!”赛门充满不屑地、嘲讽地一声冷笑,“哈罗德,你现在也是酒馆的业主了,不再是乡下泥腿子的儿子了,怎么还这么没眼界?女人能干什么,还不都是当着别人的传声筒?我说玛丽,如果你认为那个女仆说的话比我管用,那么你也就不用来找我了。”
哈罗德笑容僵在脸色,玛丽也有点儿不高兴,强忍着厌恶赔笑说道:“快别这么说了赛门先生,你是有身份的绅士……”
赛门鼻孔朝天,得意地笑着,又继续吹捧他的身份:“那当然,我是薇薇安的丈夫,我女儿是干部司的副司长;知道吗,我想要哪个官员干不下去,吩咐我女儿一声就行。你也一样,哈罗德,你这个酒馆是从我妻子哪儿借钱开的吧?”
哈罗德憋屈,极度憋屈,偏偏还不得不跟玛丽一样赔笑:“是的,这家酒馆能够开业多亏了谢米尔女士和薇薇安女士。”
赛门猛灌了一口朗姆酒,说话的声音更大了,几乎响彻整个风铃酒馆:“所以说你们这些泥腿子出身的人就是没有眼力,全靠女人撑着你们才有饭吃,居然不知感恩戴德。如果薇薇安收回资金,你、你、你们……都得失业。”
忙碌着的酒馆员工们有些愤怒地目视指手画脚的赛门,有些低着头强迫自己无视那个靠着妻子的名头混吃混喝的混蛋。
角落里,跟着玛丽一路过来的付友光啪嗒一声捏坏了木制的汤勺,嘴巴都气歪了;坐在对面的西格好整以暇地翻了翻菜单,像是听不到那个聒噪的声音似的自言自语:“同时供应甜、咸豆腐脑?唔,看来还没像你们那个世界那样有一批无聊人士掀起咸甜大战。”
付友光狠瞪着西格,龇牙咧嘴;西格嫌弃地挥了下手:“这就无法容忍了?像什么样子,更让人生气的还在后面呢,给我把脾气吞回去。”
“……还能更过分?”付友光咬牙说。
“薇薇安以普通管家身份在城里采购时城中连子爵都要对她毕恭毕敬,现在她可是高级官员之一,妥妥的实权派,她的丈夫、亲戚,在平民间作威作福、在底层员工、甚至基层管理间只手遮天,都不算是什么奇怪的事儿。成熟点吧,把你的精力花到该花的地方去。”西格轻笑着,打个响指让店员送酒过来。
赛门坐在吧台那儿大放厥词,点了不少酒水和餐点大吃大喝了一番后才摇摇晃晃地带着玛丽离去。消费的酒水和食品一分钱没付不说,哈罗德还得赔着笑把他送出门。
此时已是晚上八点,城堡拨款装设的路灯照得城区里灯火通明。脚下打着踉跄、口中喷着酒气的赛门出了酒馆街,还顺道去路边开业着的熟食店里白拿了半只烤鸭。这家熟食店的店长也是刚从普通员工里提拔上来的,对赛门无赖的白拿行为敢怒而不敢言。
付友光按捺着怒火,与西格远远跟着赛门穿过了半个城区,到达了内城区分配给中、高层管理层居住的花园小区式居住区。小区门口站岗的城管队员没有拦住那个无业游民,眼睛就地把赛门放了进去进去,把付友光气得直抓墙皮。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呵呵、呵呵。”气疯了的付友光咬牙切齿,继续跟了进去。站岗的城管队员疑惑地过来拦住他们,付友光花了好大忍耐力才让自己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没有太扭曲:“我是光·弗兰迪。这家伙是西格。你是哪个队的?”
两位弗兰迪脸上抹了遮盖肤色的药膏、点了雀斑,但仔细看的话还是能分辨出他们的五官。城防队员全员都是追随者,这位队员自然能认得出他们,当即十分激动地行礼,颤声道:“报告!我是城管队第五分队的修,负责这一片区的岗务执勤。”
“很好,修,那么你告诉我,刚才进去的男人是哪个部门的官员?为什么他能进去划分给管理层居住的小区?”
付友光脸色不善,这位年轻的城管顿时有些语塞;踌躇了一会儿后才小声地说:“那是……薇薇安女士的家属……和薇薇安的父母弟妹一样……占了一栋宿舍楼。”
“一栋!还有薇薇安的父母弟妹!好一个鸡犬升天啊!”付友光咆哮,眼睛发红,“那么他们该不会也靠着裙带关系获得了职务吧?嗯?!”
上过数次追随者课程,从未看过光·弗兰迪发过这么大脾气的修心惊胆战,苦着脸犹犹豫豫地说:“这个……听说是安排了一些闲职……上个月我排班到这儿的时候他们就已经住在里面了。”
付友光抱头一蹲,也就是说在帝都之行前这些个裙带就混进城堡体系了——而他竟一无所知!!
西格默然看了蹲下去的付友光一眼,踢了下他屁股把他拉起来,直接对修下命令:“发信号,通知所有非执勤期城管集合,突击检查小区,居住在里面的所有正职闲职管理层及其家属都带出来,集中到市政厅。”
修面目呆滞,这、这动静可就大了,乐子也大了;要知道城堡体系里的官员、管理层,别管是不是在常驻城堡的,都有家属住在里面……
西格斜瞥犹豫的城管队员一眼,语气冰冷:“立即执行。”
“咻”地一身,信号弹划破夜空。除了进入新兵营操练新兵的士官,非执勤期的城管队百余名队员全部出动突击检查,各级管基层的家中顿时好一阵鸡飞狗跳。这期间第五分队的队长亚当带着人进入薇薇安名下的房子时,还刚好撞破了一桩强奸未遂案——赛门以安置弟弟工作的名义将南希纺织厂的女工骗到家中意图不轨,被城管队员当场捉拿。
得到消息赶来市政厅集合的南希女士听闻后,小母狼当即暴走,突破押解赛门的城管队员包围圈,冲进去一脚踢飞了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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